朱憲民
朱憲民是中國當代攝影史中具特殊地位的攝影家。他的特殊之處在于,在1940年代出生的攝影家中,少有像他
這樣早在1970年代初期就在有意無意之間關注百姓日常生活,并且以樸素、自然、忠實于生活的態度,紀錄平
民百姓生活的。
他是他的同輩人中能夠明確而到位地用攝影表達生命根系與情節的人。他的特殊之處還在于,不管他的生活處境
社會地位有著怎樣的變化,他仍然在攝影中保有著一種平民姿態并具有鮮明的個人視點。
朱憲民,在他的同代攝影人中是個真正的例外。而這種例外,凡有那個時代生活經驗的人都深知,不易。翻閱中
國當代攝影史,我沒有發現在他的同代人中有誰如他那樣在1970年代就以一種具有平民性以及人情甚至是人性
關注的紀實態度拍攝過黃河人。
也沒有發現還有誰如他那樣堅決而直白地表達著民以食為天,這個最樸素且最基本的事實。正是這種異于主流的
目光,使朱憲民為中國民生圖像史留下了可貴而難得的一筆。
朱憲民作品欣賞
《邊疆女民兵》 1969年攝于內蒙古
《農村小學的勞動課人》 1968年攝于吉林
《民以食為天》 1980年攝于河南
《耍候人》 1980年攝于河南
《黃河中原擺渡的農民》 1980年攝
《正月十五鬧元宵》 1984年攝于北京房山
《白塔寺》 1990年攝于北京
《趕集路上》 1993年攝于山東
《會禮后的墳祭祖》 1996年攝于寧夏
《外來女工的宿舍》 1985年攝于廣東深圳
王玉文
王玉文談到自己作品創作的感受時是這樣說的:
我非常幸運選擇了攝影這個職業,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它,但是我熱愛它。現在它已成為我的生活方式。它給了我
很多快樂,給了我自信,還有很多朋友。我們工作在不同的崗位,有著不同的經歷,透過鏡頭,以我們各自的方
式觀看世界,感受世界。
我非常幸運地與共和國一起長大。至今,一曲“讓我們蕩起雙槳……”仍會讓我熱淚盈眶,“咱們工人有力
量……”讓我熱血沸騰,我留戀那無憂無慮的童年。
趕上了三年自然災害和上山下鄉,至今,我慶幸這段后人看來不幸的經歷,它驗證了青春和生命的頑強。它讓我
們這一代人深切感受理解了那么多課堂上永遠不可能學到的東西,使我們能夠承受后人覺得不可能承受的壓力。
我喜歡攝影,因為我相信文字和語言的描述代替不了那些來自生活本身的影像,尤其是來自我們銘心刻骨的經
歷,包含理解和感受的那部分。我喜歡攝影,因為我更喜歡讓人們透過作品看到生活本身。我的工業情結不能不
說是和我的經歷有關。
遼寧曾是共和國的工業支柱,我目睹了它的輝煌,我熟悉那些工礦,熟悉哪里的工人,我理解企業轉軌,倒閉的
無奈。再看那些靜寂空曠的廠房,下崗分流的兄弟,一組“共和國不會忘記”是我當時唯一能夠獻上的東西。現
在的遼寧重振雄風,國企改革的成果正在顯現,我知道我還要拍下去,不是記錄,是關注,我關注生命的過程。
我有眾多同行、眾多朋友,他們從各種角度,以各種方式在尋找、積累、探索、表達,他們的熱情不斷地感染著
我,他們觀看世界的方式也在不斷啟發著我。
朋友,對于我來說就像土壤、空氣、水一樣,他們支撐著我的思想、藝術、情感的空間,雖然我們彼此那么不
同,攝影把我們聚集在一起,在這里絢爛多彩的是鮮活的世界,是生動的思想,是奔走的行動……
王玉文作品欣賞
《煉鋼工人的午餐》 1990年攝于本鋼
1986年攝于阜新
2002年攝于阜新海州露天礦
《矸子山上的女人》 2002年攝于撫順
《工人兄弟》 2003年攝于鞍山
《沈重拆遷》 2009年攝
《船廠農民工》 2011年攝
2013年攝于遼寧北方重工集團
2014年攝于沈鼓集團
《中外合資一汽大眾奧迪裝配線》 2016年攝
侯賀良
十杰人民攝影家侯賀良,世界華人攝影聯盟副主席、中國畫報協會副會長、中國攝影家協會理事、中國攝影家協
會藝術委員會委員、山東省攝影家協會主席。
侯賀良的話:
我生來笨口拙舌,自小就在竭力尋找一種新的語言來彌補我的這一不足。我學過繪畫、練過書法,幾十本魯版圖
書的封面設計,是我心血的結晶……然而,最終我還是選擇了攝影。
1970年,當我在山東省濟南市一家機床廠由工人轉為宣傳干部的時候,一臺破舊不堪的“祿來”相機拍下了我
攝影生涯的第一個鏡頭。從此,攝影即成為我表達思想感情并藉以生存的語言。我發現自己對攝影語言的掌握較
之其他藝術語言有著更為敏銳的感覺。我把自己的“語言”大體分為三類。
第一,堅守本土的工作語言。我首先是一位視覺媒體人和對外傳播工作者,攝影就是我的工作語言。敬業是攝影
人的本分。對于指令性任務,我必須無條件地、按照稿件編發或對外文化交流的需要去“說話”。
第二,調劑心境的“閑聊”。人們在緊張的勞作之后,需要輕松一下,“閑聊“就是較好的方法之一。在攝影創
作中,我順手玩弄一點技巧,隨意拍攝一點小品,單純追求一點光影、色彩效果,當成自己攝影體系中的“閑
聊”。
第三,傾注情感的“肺腑之言”。這是親人與真誠朋友之間的“心里話”,也是我“語言”中的主干。它不受工
作任務的限制,也沒有聊天時的輕閑;它是我思想感情的融匯,是我理想意志的濃縮。
我認為攝影藝術就是觀察的藝術、發現的藝術。我的作品,很少有拍攝前的完美構思,我不依賴過度的后期制
作,也不欣賞PS的神奇魅力。我覺得攝影創作中的構思,應該是一種發現、一種創造。
攝影語言的表達成功與否,靠的是攝影家自身的觀察能力和審美能力。“觸景生情”和“信手拈來”是我的作品
誕生的兩個主要過程。我覺得語言的樸實,并不等于粗俗和蠻不講理。
攝影也不能一味的追求灑脫,藝術形式的運用是否得體可以看出一個人造詣的高低。我不奢求我的作品能生發出
鐵馬金戈的力量,但既能堅守本土,又能放眼世界卻是我不懈的追求。
侯賀良作品欣賞
《大鍋飯時代》 1971年攝于濟南
《喜事新辦》 1977年攝于濟南
《工廠圖書館》 1980年攝于濟南
《農村供銷社》 1981年攝于乳山
《光棍村的婚禮》 1982年攝于日照
《青年義務勞動日》 1983年攝于北京
《昨天的夢》 1985年攝于北京
《惜時如金》 1990年攝于赴深圳的列車上
《受騙少女與救星》 1990年攝于濟南
《時尚生活》 2003年攝于新加坡
焦 波
十杰人民攝影家焦波,山東淄博人;中國攝影家協會會員;南開大學、四川大學、西南大學等十所大學客座教授;中
國傳媒大學文化與傳媒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員;河北傳媒學院碩士生導師;攝影師、紀錄片導演。
焦波的話:
從事影像記錄和創作工作40多年,我的創作基地始終在故鄉這片土地上。我在鄉土上游走,我在鄉土上創作,我
在鄉土上思考。時光,吸引了我的思考,時光,磨礪了我的思考,時光,堅定了我的思考。
思考一:鄉村影像的鄉土情懷。故鄉是根,爹娘是根。我怕失去爹娘,怕失去我的根脈,所以1974年跟女朋友
學習攝影之初,就用他爸爸那臺在戰場上繳獲日本鬼子的蔡司伊康照相機,開始了對爹娘的拍攝,一拍就是30
年。
在記錄爹娘生活的漫長歲月里,我手中的相機也同時記錄故鄉的人和故鄉的事。記錄鄉親是一種鄉戀情懷,它給
鮮活的故鄉增添了更加鮮活的親和力。記錄鄉村是一種鄉愁情懷,它為鮮活的故鄉增添了更加鮮活的沖擊力。
思考二:鄉村影像的鄉土精神。我理解的鄉土精神就是根脈文化精神,就是從農耕源頭散發出來的文明氣息。質
樸,和諧,本分,規矩是它的體現。它需要人去跟蹤,去維護,去拯救。但這么一個鄉土文明的衛道士,卻在日
常生活中不斷遇到尷尬和無奈。但他卻不離不棄,數十年里孤獨地一路前行。每個村莊里都有杜深忠,需要我們
用有溫度的鏡頭發現、記錄、歌頌這樣的鄉土文人。
思考三:鄉村影像的鄉土質感。我所理解的鄉土質感,是鄉土生活里本真的形象體現。它是我們體驗,觀察,思
考后的真實記錄和真實捕捉。用這種態度記錄的影像是土地里長出來的,帶有深深的泥土胎記,有可觀,可聞,
可品的氣質。
記錄這種質感,需要靜下心,沉住氣,耐得住寂寞,以鄉民中普通一員的身份感味生活,記錄生活。這樣,用時
間的重量打磨出來的作品,才有鄉土文明質感的分量。
思考四:鄉村影像的鄉土責任。記錄鄉土精神,留住鄉土文明,是我們影像工作者擔承的義不容辭的使命,是艱
巨的歷史責任。生活在延續,傳統在消亡,時代在裂變,這給我們影像記錄者極好的機遇。
既然歷史無法改變,我們的責任就是記錄。我看中鄉村文明消失的過程,看中傳統文明與現代文化的激烈碰撞,
看中那碰撞的激烈火花。從影像學的角度來說,這些火花是時代的印記,它與鄉土文明遺傳的胎記同樣媲美。
焦波作品欣賞
《在打谷場談戀愛的年輕人》 1986年攝
《放學后在公路上賽跑的小學生》 1985年攝
《廟會》 1998年攝
《村里的老人》 1987年攝 (歡迎關注映像志,ID:image1839)
《農閑的日子》 1997年攝
《三個女人一臺戲》 1997年攝
《推老人趕集的漢子》 1990年攝
《路上的車與車》 1990年攝
《離家多年的游子回鄉探親》 1988年攝
胡武功
十杰人民攝影家胡武功,西安建筑科技大學建筑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陜西省文聯副主席;陜西省攝影家協會主
席。40多年來致力于中國攝影的改革與進步,成為改革開放后中國影像革命的代表性人物。
胡武功的自我介紹:
上世紀80年代是激情燃燒的年代,一方面要沖破禁忌,一方面要自由探索。選擇什么樣的攝影之路,是既向往又
迷惑的難題。幾經比較,我選擇了紀實攝影。我意識到我們這一代人面對的是一個民族生活方式、思維方式、人
生觀、價值觀的重大轉變,是一個傳統社會向當代社會的根本轉型。
攝影將是可靠記錄這一史無前例變化的最有力的手段。從普通人現實生活狀態切入,著眼于人性的揭示,既是我
的認知方式,也是我的認知目的。“美丑無界,真假有限”。我從《藏著的關中》中選出這組照片,希望從中看
到二、三十年前關中底層人的生命狀態以及由此展現出的倫理人性。
為拍這些照片,我付出過艱辛的努力。無論春夏,還是秋冬,抑或年節,我放棄與家人團聚,無暇顧及年邁的父
母。盡管他們不懂攝影,但他們憑一種親情堅信我在做正事,給予我充分的理解與支持。而那些長期以攝影權威
自居的所謂“革命理論家”卻給關注平民生活及其生存狀態的攝影冠以“土、老、破、舊”的帽子。
斗轉星移,時至今日,“土、老、破、舊”的照片終于顯現出其深刻文化淵源的意義。更重要的是,它們再不可
重生了。在一個做秀、做美的流俗時代,我恪守平凡與拙樸,自然與尋常。在我眼中,關中人用世代文化承傳的
每個天日填塞著歲月的縱深。面對他們,先記錄下來是最重要的。攝影就是攝影,平鋪直錄才能使之生根在白己
的本體上。
回到民間,貼近了普通人生活的繁瑣,也就貼近了真實,貼近了國情。記錄下凡人俗事這一個個從未進入大雅之
堂的瞬間,必將為攝影注入生活的厚重,為歷史增添現實的鮮活,為讀者提供一些看后的靜思。
經過時間與歲月的洗禮,這些照片都經受了考驗,每一個瞬間都與被歷史遺忘太久的普通關中人命運與遭際相
關,與他們的生存狀態及生存方式相關,與他們的習性及愿望相關。總之,與數千年間關中人斷續重生的文化血
脈相關。
胡武功作品欣賞
《各聽各的》 1997年攝
《俯臥撐》 1996年攝
《女人》 1990年攝
《她們》 2010年攝
《進城人》 2001年攝
《勸酒》 1994年攝
《三代人》 1987年攝
《試衣》 1987年攝
《孝子》 1992年攝
于德水
十杰人民攝影家于德水,1953年生,山西陽城人,現居鄭州。作品 “大地耕詩” “黃河流年”“生命河流”曾
在國內外廣泛展出。并被國內外美術館、藝術博物館廣泛收藏。2015年任河南省攝影家協會名譽主席。
于德水的自我介紹:
1966年,13歲的我中斷學業,被漂逐在波濤的邊沿,后來,一臺照相機成為了我生活的幸運。在教育缺失年代
邁出的步履,蹣蹣跚跚地在身后劃了一條長長的弧線。相機于我無疑是一部認知世界、認知生活、認知河流的大
書。
我第一次佇立在黃河岸邊,那是1985年。久久凝望著滯重 、沉渾、 緩慢扭動的河水平靜地流淌……我驚異于她
的安詳、靜謐。這就是那條孕育了數千年歷史文明民族的古老大河。
千年流變,亙古黃河。這條大河,用它飛騰、翻滾的濁漿、湍急、涌動的暗流,把一個族群的生命力和它的農業
文明在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地延綿了數千年……
快門聲令我感到誰也無法透徹這河水的渾濁,從殷紅的圖解到凝重的苦澀,一路走來。理想與精神逐漸復歸于質
樸的認同,影像也開始脫卸著一層一層的繭縛,還原著河水的本來,還原著土地的本來,還原著生活的本來,還
有人。
于德水作品欣賞
《黃河上即將靠岸的渡船》 1996年攝于河南
《宋陵石像旁的夏收》 2005年攝于河南
《路上走親戚的一家人》 1994年攝于山西
《在路上騎獨輪車的孩子》 1997年攝于河南
《看飛機的人們》 1996年攝于河南
《撿麥穗的農婦》 1980年攝于河南
《山路上趕會的人們》 2012年攝于河南
《商場里拍金婚照的老人》 1994年攝于河南
《田野里的藝人》 2003年攝于河南
《在樹上看社火的夫婦》 1991年攝于河南
黃一鳴
十杰人民攝影家黃一鳴,中國攝影家協會第七屆理事、中國攝影家協會紀實攝影委員會第八屆委員、海南省攝影
家協會名譽主席、海南省青年攝影家協會名譽主席、海南省紀實攝影協會主席,中國日報社海南記者站原站長、
高級記者、第七屆中國攝影最高成就獎“金像獎”獲得者。
黃一鳴自我介紹:
攝影是一種情感交流的媒介,是人與人溝通的方式。攝影不僅僅是一張照片,而是攝影人對社會、對生活的理解
和看法,是攝影人真心的流露。我始終相信,攝影能起到讓人們關注社會、喚起良知的作用。攝影的基本特征就
是真實地記錄歷史,關注人生。
攝影人就是歷史的記錄者,時代發展的見證人。我是從黎村走出來的攝影家,我的青少年時期都是在海南島黎村
里度過的,直到我走向社會。外面的世界很大,因此我思考了很多問題,攝影是我表達思想的一種手段。
黃一鳴作品欣賞
1988年攝 乘船進海南島的闖海人。
1993年攝 海南省第一批磁卡電話在海口市街頭投入使用。
1997年7月攝 海南航空股份有限公司榮獲中國民用航空總局1996年客艙服務中國民航優質服務獎,陳峰總裁興高采烈領獎歸來。
2006年攝于東方市 集中修建茅草房的黎族先住民。
黎寨醫院雖小,但前來看病的黎族先住民可不少。
林振龍與鄰村的女孩符梅就是在眼前的茅草屋結婚的。
1992年攝 沒有證件上海南島的人被臨時滯留在這個大棚里,建省之初的海南省進入需要邊境能行證。朋友們在尋找親朋好友。
1993年攝于瓊中縣 山村的早晨,年輕的母親背著孩子挑回滿滿的兩桶山泉水。
1994年攝于保亭縣 在海南偏遠的山區,豬成了黎村兒童的寵物